四、在通往登山的路上

儿童的心情变化从来就不符逻辑，可是这种变化理所当然的合理。

将手机关掉是迪迪的主意，做姐姐的也同意，这有一个好处，那就是免受干扰——当然是来自妈妈的干扰。现在已经远离家园，再加上唠唠在一旁“想要妈妈”的唠叨，弄得做姐姐的也心神不宁起来，打开了手机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向家里打个电话。迪迪不住地问她关于珠峰的问题，迪迪心里有他的盘算：你总得和我说话，说着话你就忘了打电话了。

风驰电掣一般，小车开向西南方向。迪迪和唠唠坐在后面，佳佳一边驾驶着小车一边回答弟弟的问话：“100年前珠峰开始快速增长，像是吃了什么生长素，每年增高接近20米……”

(资料图)

“长得那么快，”唠唠说，“比我都快！”

“何至是你？”迪迪笑道，“比猪长得还快！你有猪长得快？”

“你才是猪！”唠唠还击。

“要团结，不要分裂!”这是Deer的声音。

“先前……很长时间里南美西科迪勒拉山的钦博拉索山峰一直是地球上的冠军。”佳佳开着车继续说道，“说它是冠军不是说它海拔最高，是说它距地心最远。而现在珠峰已超过它了……”

“山也比高低么？”唠唠问道。

“人都比高低呢，”迪迪笑道，“比如我就比你高，只是你不可能超过我！”

佳佳继续说：“钦博拉索山峰距地心6384公里，100年之前珠峰一直保持在6382公里，现在它是公里，已经超过钦博拉索山峰了。”

“也才高出公里——也就200米。”迪迪有些不以为然。

“噢……我也计算了，就是。”唠唠很认真地说。

佳佳笑了笑。

“我先前还怕它会坍塌下来，”迪迪说，“现在，我倒担心它会飞出天外呢！”

“呵呵，”佳佳笑出了声。

“你笑什么？”迪迪问道，“地球是不是一个整体？”

“废话！地球当然是一个整体。”

迪迪得意地接道：“天下大势，合久必分……”

“咳！什么话？”佳佳说道，“小说看得多了你！小小年纪张口整体，闭口天下，也不怕人笑话——合久必分，那说的是政治人事。像地球这样的星球怎么能套用？”

“姐姐，看前面！”唠唠抬手向前上方指去，“那肯定是外星人！”

“飞碟！”唠唠再次喊道。

一朵盘状云彩飘浮在天边，正在一点点变大，慢慢散开。迪迪学着姐姐的腔调笑道：“小小年纪懂什么？张口外星人，闭口飞碟，也不怕人笑话，告诉你——天高云淡，我们已到青藏高原了！”

“叮零零……叮零零……”手机响了起来。

佳佳不再说话，一只手稳住方向盘，另一只手伸向口袋。

“不要接电话。”迪迪喊道，“肯定又是妈妈的电话。”

“接，接……我想妈妈。”唠唠在一旁叫着。

佳佳说：“都跑这么远了也该和妈说一声了。”

果然又是妈妈的号码，佳佳接通了电话：“喂，妈妈……”

“佳佳，你们在哪里？”电话另一头传来妈妈急切的声音。

“我们在路上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路上！快到珠峰了？”

“嘻嘻，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珠峰？”

“赶快回来！那儿危险你们不是不知道。佳佳，你平时最听话了，今天怎么敢这样……简直是胡作非为，赶快回来！”

“妈妈，我们……我们就玩三天，第四天保证回来……”

“佳佳……佳佳……”

佳佳笑起来，把手机递给迪迪。

“妈，您就别费劲了。”迪迪对着手机说，罢了大笑。电话那一头的妈妈喊道：“简直是胡闹！迪迪，人家避这危险还嫌不及呢，你们倒敢去那里！”

“总说珠峰危险，可一百年来还不是安安静静的？你们总是吓唬我们不能干这，不能干那……”

“迪迪，你们不要胡闹了……这次真的不行！”

唠唠爬过去一把从哥哥手里将手机拿了过来，说道：“让我和妈妈说话。”

“妈妈，你也来吧，太好玩了，哥哥说这才叫兜风呢！你和我们一起兜风该多好……噢，妈妈，我忘带那个小黄球了，就在我裤子的口袋里……妈妈我们在珠峰等你，你一定要来……我好想你……”

“喂，喂……”妈妈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了。迪迪抢过手机已将电话挂断。

“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！”Deer说。

迪迪拿着手机笑道：“你啥时候学会拍马屁了？”